堵車

 

高速公路上堵車。大概又是車禍。講究秩序與條理的德國人在公路上卻追求自由放任;因為沒有時速限制,一輛比一輛開得快,賽車似的,但是一撞,也就一輛撞進一輛。一兩百公里的速度下肇成的車禍,不是死亡就是嚴重的殘廢。

  一寸一寸地往前移動,慢得令人不耐,但是沒有任何車子脫隊超前。近乎平行的交流道上也塞滿了車,也是一寸一寸地移動。二十分鐘之後,我們的車熬到了與交流道交會的路口,我才猛然發覺這兩條路上的車子是怎麼樣一寸一寸移動的:在交口的地方,主線前進一輛,交流道接著吐進一輛,然後又輪到主線的車,然後是交流道的車……像拉練似地縫合,左一輛、右一輛、左一輛、右一輛,而後所有的車都開始奔馳起來。

  這樣的社會秩序來自一種群體的默契。不需要警察的監視,不需要罰規的恐嚇,不需要紅綠燈的指示,每一個人都遵守著同一個"你先我後"的原則,而這又是非常簡單的原則:秩序,是唯——能使大家都獲得應有利益的方法。

  很簡單的原則,很基本的默契,但是這種個人與群體的默契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的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