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山
    于山位于福州老城区的东南隅,五一广场的西北侧,海拔58.6米,山形如鳌似龟,引人入胜。早在公元前200多年,闽越王无诸曾在重阳节选择于山登高设宴,故于山又称九日山,山顶留有九日台。汉时,道家何氏九兄弟,在于山炼丹,所以于山又号九仙山。如今山中的九仙洞和炼丹井古迹完好无缺。
    登于山除了盘山小公路之外,还有两条石径。其一是从山之东麓由五一路西侧,东方书画社旁拾级而上,最先抵达的是福州古道观“王天君殿”。另一条是从山之西麓,由古田路白塔寺大门起步,便入白塔景区。七层八角粉妆素裹的白塔,始建于唐天复二年(902年)。登塔顶纵览全市景色,令人心胸豁然开阔。
    白塔为王审知所建。他以为母祝寿报恩当孝子的名义,在于山西麓坡地上挖基,却掘出一颗五彩宝珠,故将塔命名为“报恩多宝定光塔”。附属的寺庙亦称“定光塔寺”。其实,这是王审知事先策划的。他丈人暗埋珠宝,再公开挖掘出来,这样可为塔取个好名,可聚民心,可让闽王是孝子的消息不胫而走。从此,塔与寺使当时位于郊外的于山繁荣了起来。福州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便走出了闽越人冶城泉山的窄小天地。
    在白塔的正南方有一座由青石盘龙大柱撑起的庙宇,人称“法雨堂”,曾是和尚打坐诵经做功课的地方。相传,古时福州干旱,有和尚义收在此积薪自焚祈雨。他的举动感动了福海龙王,偷出东海龙王的令箭为福州普降及时雨。后人感恩在此建了“法雨堂”,塑其断臂金身。无独有偶在清朝末年,当中国民族思维极其干旱的时节,有个严复拖着邪猪尾巴”辫子,在法雨堂船政学堂的临时课堂上学习英语和西方进步科技理论,从此走上一条为国家富强,民族昌盛的远征之路,为民族思维干旱求得西方“物竞天择,适者生存”的思想甘露,系统地传播西方资产阶级政治学说,成为近代启蒙思想家。
    从“法雨堂”向东,便进入戚公祠风景区。它是于山文化景观之精华,可以说,不游戚公祠,不算到于山。依山而筑,小巧玲珑的戚公祠厅、平远台、补山精舍、醉石亭影影绰绰地散布在古榕和白玉兰树丛中。明朝嘉靖年间,戚继光抗倭东征得胜,福州老百姓在这里设宴庆功。酒后的戚继光曾在一块形同巨榻的平石上酣睡一阵,后人在此勒“醉石”二字,并建“醉石亭”以纪念。历史传说大多反映人民心中美好的祝愿,是因为有了这块如床巨石才编出了将军醉洒的故事,还是说先有了这美好的故事才有了醉石的命名?但有一点可以相信,抗日战争时期大文豪郁达夫便是在报国无门的情况下,在醉石台上挥毫泼墨引吭高歌《满江红》:“三百年来,我华夏威风久歇……”,两个抗倭志士,一个“拔剑光寒倭寇胆,拔云手指天心月”;一个空怀壮志最后客死苏门答腊。他们的灵魂在于山上对话交融。
    在民族危难之中,在此仰慕仿效戚继光的不只郁达夫一人。如戚公祠南尚有保存完好的平远台,那是十九路军将领蔡廷锴等人兴建的。八一三事变之后,由于蒋介石的不抵抗政策,十九路军从上海退到福建参加“剿共”。在共产党人的引导下,蔡廷锴等人在于山“补山精舍”策划了“闽变”会议,成立反蒋抗日的“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”。位于榕寿岩旁的“补山精舍”,原是白塔寺和尚接待达官贵人大施主的地方,因其小巧玲珑而得名。蔡廷锴看上它地势险要,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,便作为“闽变”的指挥部。“补山精舍”的东侧是平远台。平远台上的摩崖石刻分正斜两部分。台石椅同武将的头盔,顶部镇有一方小石塔,这是地震之后术士们怕平远台再度倾斜而施的。
    从戚公祠景区东门出来,经廓然台、九仙洞、炼丹井,可望于山之鳌顶峰。在揽鳌亭下有大士殿、护国寺和西龙庵一群古建筑。辛亥革命光复福州战役的革命军前敌指挥部和总攻阵地便设在这里,如今被辟为福州市博物馆,以图片、实物和图表等,陈列并展示着福州2200年来的历史沿革。
    可以说,福州城内的于山是仙山,是灵山。它的精灵来自我们民族千千万万寻求进步的灵魂。他们在这里修炼、在这里求索、在这里献身。在于山的石头上,在这只老神鳌的甲壳上,记载着福州文化,记载着中国历史,记载着人类的进步。它是一座福州文化的丰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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